翕动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可她的声音太轻,只能隐约听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。
宋蝉颤抖着凑近了些,就在这一瞬间,宋蝉的目光落在紫芙张开的嘴里,险些惊叫出声。
紫芙口中空空荡荡,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,舌根处的伤口还在渗血,竟是被人生生割去了舌头!
宋蝉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陆湛,只看见他手里那把匕首泛着的冷光,而陆湛神情再平常不过,像是只是随手修剪了一枝花。
宋蝉瞬间明白屋里那股浓厚的血腥味从何而来,几乎要崩溃:“紫芙是你的人啊!她一向对你忠心,为什么要这么对她?”
陆湛的声音冷得像冰:“宋蝉,你还不明白吗?是你害她变成了这样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,睥睨着她,眼中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只要没有我的命令,就算是死,你也不能离开国公府一步。紫芙也当知道这个道理,却隐瞒不报你要离府的消息。既然如此,那留着这舌头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宋蝉浑身发抖,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一瞬间,她感觉胃里翻江倒海,猛地弯下腰,开始剧烈地干呕,几乎要将胃里所有东西都倾吐干净,眼泪和苦水混杂在一起,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地。
“我从前以为你只是有几分小聪明,倒是没想到你真能狠得下心。我没能如你的愿死在山里,你应当很失落吧?”
他将那把带血的匕首扔到宋蝉面前,刀刃上紫芙的血迹格外醒目。
“来,杀了我,便没人能拦你的好日子了。”
他弯腰捞起那把匕首,送到宋蝉手边,宽大的衣袖拂过她的手臂,宋蝉吓得颤抖得更厉害。
陆湛猛地拽过宋蝉的手腕,逼迫着她握起那把匕首,宋蝉只是一味哭叫,双手抖得厉害,根本握不住那把匕首。
咣当一声,匕首应声落地。
陆湛目光森然地扫过宋蝉满面泪痕,缓缓站起来。
“你以为有了陛下的旨意,嫁给陆沣,你就真能解脱了?”
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便向门外走去,玄黑的衣袍隐入夜色,几乎快要看不见。
将迈出门槛时,他忽而停下脚步,喉间发出一声冷笑。
“当真是做梦。”
从宋蝉屋内踱步而出,自有影卫悄无声息地现身,替陆湛善后。
夜色浓稠如墨,府内那些为了庆贺陆沣婚事而布下的红绸,在这暗沉的夜幕下,显得格外刺目,如同一团团火焰,肆意灼烧着陆湛的眼底,令他心底无端泛起一阵烦躁与厌恶。
陆湛专挑了小路,朝着千鹰司的方向走去,半路却遇见府里巡逻的侍卫。
那侍卫提着灯笼,远远瞧见陆湛的身影,先是一愣,随即脸色骤变,手中的灯笼差点跌落在地。
“三、三公子……您回来了。”侍卫声音打着颤,像是看见鬼魅,“大家还以为您……”
侍卫的话刚说一半,便意识到不妥,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以为我死了?”陆湛漫不经心地开口,声音却透着寒意。
侍卫吓得连连摇头,额上冷汗直冒:“不、不是,小的说错话了。您回来了,这是天大的喜事,小的这就去禀报给大公子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陆湛语气冰冷,不容置疑,“今夜你就当没有见过我,明白吗?”
无需陆湛多言,他周身散发的骇人的气息,早已压迫得侍卫喘不过气来,哪还敢多说半个字。
侍卫忙不迭地点头,随后匆匆离去。
陆湛望着侍卫离去的背影,眉头紧锁。
他本不该在此时现身公府,前两日晋帝也斥责他行事莽撞,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与谋略。
此番设局假死,本是绝妙之计,只消静静等待陆沣成婚后,逐渐放松警惕,再徐徐图之,总能让他们暴露行动。
可如今这般贸然出现,多日来精心布置的一切,怕是要付诸东流。
夜风席卷而来,肆意卷起陆湛的宽大袖袍,掠过他几乎僵硬的左臂。
陆湛缓缓抬起左臂,借月色凝神端详。
左臂上一道道可怖的疤痕蜿蜒交错,尽管已经修养了多日,晋帝更是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悉心医治,可这左臂至今依旧近乎麻木,想要恢复如初,更是成了奢望。
想他往日作战,双刀使得出神入化,凭借着这双手,在战场上杀敌无数,立下赫赫战功。
可如今,这左臂莫说提刀,竟连一双筷子都难以稳稳拿起,实在是造化弄人。
若不是晋帝施压,他怎可能任由宋蝉与陆沣的婚事这般堂而皇之地继续下去。
晋帝更是不会知晓,宋蝉从一开始便是个寡恩薄义的骗子。
起初,她放低姿态,楚楚可怜地求他垂怜相救,承诺要做他手中的美人刀;到后来更是百依百顺,温柔小意,让他几乎相信她对自己多少存了几分情意。
即便后来她数次欺瞒被他察觉,他一次次选择宽宥。甚至在她陷入险境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