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沣今日穿着一身大红喜服,他鲜少穿这样明亮的颜色,意外地倒是与他极其相配,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。他的眼睛如凝星光,一寸寸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。
宋蝉只觉得脸颊发烫,慌忙垂下眼帘。
“阿婵今日真美。”陆沣的声音有些哑,他伸手取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喧嚣褪去,屋内只剩下宋蝉与陆沣两人。
陆沣转身欲去桌前取合卺酒,宋蝉留意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,想来是刚才被外厅宾客被灌了不少酒。
她下意识起身想要搀扶,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。
≈ot;阿婵,你坐着就好。≈ot;
很快,他取回酒,又重新在她身边坐下,将白玉酒杯递到她手中。
两人的手臂交缠,宋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,混合着酒气,竟让她有些晕眩。
两人饮下合卺酒,酒液入喉,宋蝉因为太过紧张呛到了些许酒液,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陆沣连忙放下酒杯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耐心地等待着她渐渐平复下来。
看着宋蝉因呛咳而泛红的脸颊,陆沣却没有收回手,而是顺势抚上她的侧脸。
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,替她拭去唇角残留的酒渍。他指尖所经掠之处,便如火燎过一般,烫得她心尖发颤。
“阿婵,今日你欢喜吗?”陆沣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如春风掠过心房。
欢喜吗?她自然是欢喜的,只是……
宋蝉低垂着眼,看着杯中残留的合卺酒液,又想起今日宴席上陆湛的反应。
大婚之前,她最担心的就是陆湛会在婚宴上闹事。
好在今日陆湛想必是顾忌着圣上赐婚的旨意,终究没有当众发难。
现在她毕竟是他的嫡嫂,又是圣上钦赐的姻缘,想必只要极力避免与陆湛私下会面,不给陆湛发作的由头,这桩婚事总该能安稳地走下去吧……
宋蝉深吸一口气,逼着自己将那些不安的念头压下。
陆湛再如何权势滔天,终究不能公然违抗皇命。她何必为尚未发生的事惶惶不可终日?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这份难得的安稳。
宋蝉抬眸看向陆沣,烛光如缓浪映在他如玉的面容上,衬得他双眼温柔。
握着陆沣温热的手,宋蝉心中的不安似乎也被慢慢融化,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。
她屈指轻轻摩挲陆沣的掌心,思绪渐渐清明。
陆沣才干出众,素来声名远扬,日后再有陆国公相助,必能在朝堂上更进一步。
想到此处,宋蝉暗自下定决心。
她既已嫁入陆家,便是陆沣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。与其终日为陆湛提心吊胆,不如好好经营她与陆沣的这段姻缘,尽心辅佐夫君,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,让陆沣无后顾之忧地在官场上施展抱负。
唯有陆沣步步高升,直到能彻底压过陆湛,她才能真正摆脱陆湛的阴影,在这国公府中站稳脚跟。
况且至少此刻,她是真心想要与陆沣相守一生。
烛影摇曳,映得宋蝉耳畔泛起一层薄红,像是染了胭脂的玉,透着几分娇艳。
虽然先前早已与陆湛有过肌肤之亲,但毕竟是新婚夜,又是第一次与陆沣这般亲近,宋蝉还是不免有些紧张。
她记着嬷嬷的教导,身子微微倾侧,向陆沣靠近了些,两人的衣袖轻轻相触,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暖意。
“表哥,夜色已深,该歇息了。”她的声音轻若蚊呐,含着几分婉转的羞怯。
陆沣低笑一声,抬手抚过她的发鬓,为她取下鬓间的凤钗:“既已饮过合卺酒,阿婵还不改口唤我夫君吗?”
宋蝉只觉得耳畔一阵酥麻,连带着心尖都颤了颤。
她垂下眼帘,纤纤玉指轻轻抚上陆沣的衣襟,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衣襟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夫君……让我为你更衣吧。”
陆沣眸色一暗,任由她的手指解开他的衣带。
繁重的喜袍一件件散落在地,屏风上斜映出两道交/叠的身影,烛光摇曳间,连空气都变得粘/稠起来。
宋蝉雪白的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,指尖微微发颤,攥紧了身下的纯白喜帕。
那是用来印证新娘清白的物证,此刻却成了她心头的一块巨石。
好在她已做足了准备,学着花月楼倌娘的秘方,炮制了一枚药丸,提前放入体内,足以乱真……
陆沣看出她的紧张,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腕,眸光温柔:“别怕。”
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,却让宋蝉的心跳得更快。
她轻轻闭上眼,感受着他的气息渐渐靠近,他的唇瓣几乎贴上她小巧的耳垂:“我会轻些。”
宋蝉的脸颊愈发滚烫,正欲回应,忽听得屏风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打破了满室旖旎。
“大公子,”侍卫站

